「關於快艇的某種特質,就是讓人惱火。」
— 一位資深的NBA球隊高層如此表示。
根據知名籃球統計分析網站Nylon Calculus的一份NBA世仇調查,洛杉磯快艇與金州勇士被公認是當今聯盟第一世仇,或許是2014年季後賽的七場血戰太讓人印象深刻,然而排名二、三、四名的世仇對抗依序是快艇-小牛、快艇-灰熊、火箭-快艇,直到第五及第六名才出現諸如小牛-火箭與騎士-公牛的組合,這不啻讓人聯想到快艇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成為聯盟各隊的眼中釘。
或許不僅僅是各隊眼中釘而已,包含許多與上述球隊不相干的球迷、球員、裁判、球探好像都恨起快艇。一位不具名的NBA教練就就直言快艇是「至今為止最讓人討厭的球隊」。
這的確讓人感到意外,快艇球風並非當年殘暴粗魯的壞孩子活塞,場外也非2000年代波特蘭拓荒者那般總是招惹風波,他們雖講垃圾話,但並非以此聞名,而至今仍未打入西區冠軍戰的快艇,看來也非以贏家身份獲致反感與仇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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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當2011年Chris Paul加盟快艇後,與Blake Griffin捲起一股空拋之城(Lob City)旋風,不但成為媒體寵兒、球迷最愛,也讓快艇躋身強權,讓洛杉磯不再只專屬於紫金湖人。而2014年當快艇老闆Donald Sterling所引起的種族歧視風暴越滾越烈,只見全隊上下團結一心,堅持立場對抗老闆,獲致了各界的讚揚與欽佩。Paul帶領的快艇當年形象正面,然而如今卻搖身一變成為聯盟的大反派形象?
或許大家對快艇的「仇視」與「反感」並非那麼直接,而是一點一滴慢慢累積起來。起因點大概就是快艇總是在場上不停的嘮叨與抱怨,不僅抱怨對手,連判決都一直抱怨。
抱怨
曾在13-14球季為快艇效力的Jared Dudley就說:「他們就是不斷的抱怨,尤其是輸球的時候。」快艇的一對全明星搭檔Griffin與Paul更是公認聯盟最愛抱怨碎嘴的球員,而主帥Doc Rivers也不遑多讓,他執教風格就是會一直不斷的對著裁判講話,討論判決、抱怨判決,從開場到結束,永不止歇。所以Rivers也說:「當我赴任快艇執教,我就聽到很多裁判說:『天啊!你要去當那支史上最愛抱怨的球隊教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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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抱怨多了,也會有反作用,自從Rivers執教快艇後,這兩年多來他們累計156次技術犯規是聯盟榜首,13-14球季至今每季技術犯規前十名平均都有兩位快艇成員,而三巨頭Paul、Griffin、DeAndre Jordan合計更達85次。連垃圾話名將Reggie Miller都看不下去,他說:「全場48分鐘他們就是不間斷的抱怨每一個判決,每一個哨聲都能抱怨。」而資深裁判Steve Javie也說:「他們從不認為自己犯規,而又認為自己每次都被犯規。」表示吹哨快艇的比賽,光聽抱怨就會使人筋疲力盡。
然而Rivers昔日的子弟兵Brian Scalabrine則認為Rivers的碎念抱怨,不但可以為球隊爭取有利判決,更是製造出一種激勵效應。「這讓球員更為火熱發燙,心態上武裝起來,好似在對抗全世界,甚至是對抗裁判。」Scalabrine說。這的確會影響到對手,從2013年以來,快艇的對手吞下的技術犯規數是聯盟第一。「如果對手都恨起快艇,那Rivers反而省了激勵球隊的功夫。」
談起這心理戰,Rivers微笑著說:「被討厭其實並不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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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摔
除了言語上的抱怨外,肢體上的動作當然也會招惹厭惡,不過快艇並非以粗暴的犯規或拐子來惹毛對手,反而是誇張演技的假摔動作,讓許多人認為球風太過投機。一位資深教練曾道:「大家可不喜歡看到明星球員假摔。」然而能飛擅扣的全明星Griffin就是箇中好手。
6呎10吋、250磅的Griffin以野獸派扣籃聞名,一身橫練肌肉讓人膽寒,進攻上也毫不畏懼碰撞,但在防守端,他的表現完全無法以「硬漢」來看待。Griffin常在對手根本沒接觸到的情況下,演技生動誇張的假裝被肘擊倒地不起、哀嚎連連,雖然獲得哨音,但也招來非議。David Lee就曾不爽的大喊:「停止假摔吧!」而波蘭大槌Marcin Gortat也曾吃過Griffin假摔的暗虧,Griffin那次假摔後仰倒地甚至被隊友戲稱:「看起來好像中槍了呢。」前勇士教練Mark Jackson更直接嘲諷Griffin道:「他是個好演員。」
但Rivers也為愛徒辯護,表示Griffin因為身體強健,反而常常吹判不利於他,吃了不少暗虧。但勇士浪花兄弟Klay Thompson可不這麼看待:「怎麼一個這麼高大強壯的人可以摔這麼多次?」
小動作
而論起假摔,Paul也絕對是聯盟首屈人物,他是聯盟最慧黠的控衛,能攻善守,還有,他也是小動作大師。
Paul的打法非常聰明,總能夠為自己爭取有利空間,對手緊防,他就狡詐的騙取出手犯規站上罰球線,而一雙快手與腳步,甚至能夠盯防起得分好手Kevin Durant。但Paul的防守功力部分是立基於那些躲過裁判法眼的巧手小動作,又抓又推、防不勝防,尤其他偶爾「猴子偷桃」,常惹得對手大怒,像是Chris Kaman就是受害者,當時就一怒直接將Paul給推出場外。「裁判一轉過頭,他就會來個小動作,」一位西區球探說道:「他並非聯盟最惡之人,但也絕非媒體塑造的唱詩班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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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ul是那種與其敵對,就恨得牙癢癢,但身為他的隊友,則會額手稱慶。J.J. Redick出身杜克,當年與威克森林大學的Paul有過不少激烈交手,就坦言當時不喜Paul,而進入NBA後,還曾因為被Paul撞到膝蓋而導致受傷,但轉隊加盟快艇後,Redick說:「之前我們互看不爽,但跟他成為隊友後,絕對會愛上他。」
至今Paul強硬如昔,他曾因為Pau Gasol拍了他的頭,就激烈反應,怒斥「西班牙軟蛋」。他堅持自我,絲毫不在意外人的看法:「我打球不是為了討別人開心的,我朋友已經夠多了。」
一位資深球員就如此評論Paul:「他看起來像是個童子軍,但其實是個會偷絆倒你、然後還假裝摔倒的傢伙。」
衝突
而以上的這些小缺點,慢慢累積到季後賽的關鍵對決時,就成為引起眾怒的導火線。在Paul加盟後,快艇升級為聯盟強權,連年晉級季後賽,更打滿了四次七場激鬥系列賽,與之交手的灰熊、勇士、火箭,或多或少都與快艇有了衝突。連兩年與灰熊激鬥,多次在籃下扭打對嗆的Zach Randolph與Griffin成了死敵;當得知Griffin受傷,Randolph嗤之以鼻,晉級後更不忘強調下一輪的對手雷霆「比快艇強悍,Ibaka跟Perkins也都比Griffin硬多了。」而兩隊的樑子還沒結束,當快艇本季敗給連勝不止的勇士後,竟在官方推特上留言:「好險沒有輸50分。」藉機調侃剛慘敗給勇士的灰熊,使得灰熊上下群起激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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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快艇拒絕讓勇士使用他們的禮拜堂,這讓虔誠的勇士教練Jackson深感不滿,賽後與Griffin有過言詞交鋒,下次交手兩隊又起齟齬,勇士老將Jermaine O’Neal賽後還特地跑去休息室『堵』Griffin。兩隊當年季後賽狹路相逢,更見O’Neal與Rivers針鋒相對,而Marreese Speights則說快艇在Paul來到後「就變了個樣」。隔年一場賽後的訪問,Draymond Green被快艇球員藉機頂撞,又讓Rivers與Green興起了口水戰,Rivers稱Green是假硬漢,而Green反唇相譏:「很會說嘛!Glenn」,故意拿Rivers不喜使用的原名來回擊。
在2015年勇士封王後,Rivers又稱勇士是因為運氣好沒有先對上快艇,引來軒然大波,Thompson推特上放砲表示:「快艇不是輸給火箭嘛?那真的讓我大笑,太有趣了,快艇不是本來3:1領先嗎?」快艇與勇士至此成為球迷心目中的世仇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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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突不僅是季後賽而已,巫師菜鳥Trevor Booker就曾被Griffin肘擊過,國王中鋒DeMarcus Cousins更從不掩藏自己對快艇的敵意,曾說Griffin太受聯盟呵護,也指責假摔的Paul是「騙子」,賽後還不讓隊友Isaiah Thomas與Paul握手致意,本季開幕戰敗給快艇後,Cousins就說:「我討厭快艇,老實的說,我恨他們。」
張狂
除了抱怨、假摔、小動作外,快艇那賞心悅目的球風,沒想到也成為眾矢之的,Paul頻頻傳給DeAndre Jordan或Griffin空中接力猛扣的畫面,本來是十大好球的精彩鏡頭,但許多球員不但討厭成為背景,更厭惡快艇爆扣後的張揚表情與慶祝動作。Griffin之前就曾隔扣Pau Gasol,張揚的態度以及犯規邊緣的動作,讓好好先生Gasol也大為光火:「放尊重點,不然這會有反效果的。」
火箭後衛Corey Brewer也說:「他們球風是很好看,但真的可能遭致反效果。」
尤其,快艇即便大幅領先,往往依舊樂此不疲,這在某些球員眼中引人反感。「我很尊敬Paul與Griffin,」一位資深球員說道:「但他們的行為… 如果你真的很強,真的不必做那些有的沒的。」的確沒有球隊喜歡被打爆後,還看著對手在場上慶祝灌籃美技。
加上快艇總是自恃甚高的態度,也讓許多球員不滿。「他們好像自以為是冠軍,但他們根本沒贏得什麼。」一位不具名的球員私下表示。
而不論是之前的Matt Barnes或是剛交易掉的Lance Stephenson,場上或場下總會招惹爭端;暑假才加盟的Paul Pierce雖然年事已高,但當年可是垃圾話之王。去年Paul與女裁判爆發的性別歧視事件,Paul與Jordan因為罰球問題而謠傳的心結問題,Rivers是否因為私心交易回自己的兒子,還有Jordan在休賽季鬧出的轉隊爭議,季初Josh Smith怒吼助理教練,加上稍早Griffin毆打設備經理的風波,這種種點滴都把快艇推上風尖浪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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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大家對於空拋之城的熱度慢慢降低,這些慢慢累積的反感逐漸讓快艇成為人人厭惡的球隊。尤其當過去兩年首輪激鬥七場勝出後,接下來Paul與Griffin仍舊遲遲無法將球隊帶往西冠,似乎Rivers當年在波士頓的成功是靠著Kevin Garnett等三巨頭的庇蔭,而這一切在去年被火箭演出大逆轉後,快艇終於成為了讓人恥笑的惡棍角色。
反派
「我認為這樣其實也不錯,畢竟大家都在討論我們。」Jordan大笑著說。或許是因為紫金豪門湖人的低迷,使得許許多多當年喊著「Beat L.A.」的球迷需要找個新的發洩管道,當然也可能連快艇地盤的廣大湖人球迷也不想看到這支新暴發戶球隊太過囂張。
「我不知道為何我們會成為大反派,我們也沒做什麼啊,所以我真的百思不得其解。」Jordan說。
然而或許如同火箭後衛Jason Terry所言:「原因是人格特質,以及他們的言行舉止。不過這是種『健康正向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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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任何故事裡,總需要反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