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四少:雷霆應該推倒重來嗎

四個青春少年兄

自從2007年選進KD,2008年選進威少(Russell Westbrook)跟伊巴卡(Serge Ibaka),2009年選進大鬍子(James Harden)之後,雷霆隊的四個青春少年兄就開始了他們的奇幻旅程。

2009/10賽季,四個年輕人首次聯手以第八種子打進季後賽。當時西區正是Kobe+Gasol兩連霸的尾聲,雖然只是一輪遊但也開始讓大家注意到雷霆的崛起跡象。

2010/11賽季,捲土重來的雷霆進步到西區第四名。有了去年的底氣,四人聯手連續擊倒金塊與灰熊挺進西區決賽,結果碰上當年滿手老妖怪的回春小牛隊。話說經驗值不足的年輕人最怕的就是骨灰級老球皮,果然莫名其妙的輸給了當年的總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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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2賽季,雷霆已經進步到西區第二名。這是雷霆隊最令人熱血沸騰的一年,他們先後幹掉小牛與湖人,終於進入西部決賽對上馬刺軍團。這一輪的系列戰可以說是蕩氣迴腸,在連輸兩陣之後四連勝幹掉馬刺首次進軍總決賽。那一年,KD與威少24歲,大鬍子跟伊巴卡 23歲。雖然在總決賽1-4敗給更為成熟,而且已經磨合完畢的熱火三巨頭,但是輸的情有可原,所有人都相信累積完經驗值的雷霆,將成為往後幾年總冠軍賽的強力候選人。未來一片璀璨,青春就是本錢。

總說天妒英才,在奧克拉荷馬的四個年輕人天賦實在太過耀眼,命運之神終於出手。遠在休士頓的莫雷獲得靈感出手搶劫,大鬍子遠走太空城,青春少年兄頓失一角。

2012/13賽季,雷霆以西部第一種子進入季後賽。但命運之神繼續出手,第一輪就碰上大鬍子領軍的火箭,結果雖然以4-2晉級,但威少卻受傷導致賽季報銷,失去威少的雷霆軍心動盪,第二輪旋即被灰熊血洗淘汰。

2013/14賽季,雷霆再度以西部第二種子開啟復仇之旅。第一輪幹掉去年的冤家灰熊,第二輪嗑掉快船終於再度闖入西部決賽。不料命運之神仍不放鬆,這次找上的是伊巴卡,小腿重傷必須告別賽季。雖然伊巴卡靠著驚人的恢復力硬是在西決第三戰重返賽場,但功力盡失的結果是2-4被馬刺掀翻,黯然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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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5賽季,命運之神在開季前就找上KD,右腳的瓊斯骨折(Jones Fracture)傷情反覆,讓他整季只零零碎碎的打了27場比賽。而威少開季不久也出現右手第二掌骨骨折。雖然威少在賽季末不斷演出大驚奇,但是最終以半場勝差倒在了季後賽之前。

然後就到了今年的賽季。2015/16年,這是KD合約的最後一年。管理層也拿出誠意求新求變,不但換了教練,還不惜繳交奢侈稅溢價續約了Kanter,就是鐵了心幫KD圓夢。可是到了現在,賽季逐漸步入尾聲,今年的雷霆還具有爭冠的實力嗎?



到底誰才是老大

在雷霆今年三月初連續輸給快艇跟勇士之後,大嘴巴克利宣布說他受夠了:

“I’m going to go ahead and say it right now. I’m off the Oklahoma City bandwagon. I am totally off. They are not going to win (the championship)….” 我將要繼續前進並且我現在就要說,我要離開雷霆隊的球迷大巴了,我要徹底下車。雷霆已經不再是總冠軍爭奪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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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克利過去有很多次針對雷霆的情緒性發言,但他也不斷指出雷霆真正的問題是不會打第四節。一星期後,彷彿為了打臉巴克利,雷霆酣暢淋漓的暴打快艇一頓。只不過這個復仇的快樂只短暫維持了兩天。3/11,在主場被灰狼逆轉(而且是被Rubio逆轉)。隔天背靠背遠征聖安東尼奧,當比賽被馬刺拖入半場進攻的節奏時,不會打第四節的死穴再度曝光,雖號稱有兩顆大心臟,照樣急救無效回天乏術。

雖然戰績仍然高需西部第三,但是對勇士零勝三負,對馬刺一勝一負,對騎士零勝兩負,看來雷霆的確已經悄悄退出奪冠的行列了。

打從2012年休賽期放走了大鬍子,雷霆管理層的思路就很清楚,那就是圍繞著KD與威少這對不世出的雙核建隊。可是真正的問題來了,不管是雙核還是三核,還是有一個繞不開的問題,那就是誰才是球隊真正的老大。
除了遠古時期,至少自從1980之後,NBA就再沒有出現過單核心奪冠的球隊。想要衝擊這個現實的人絡繹不絕,包括了籃球之神Jordan,戰神Iverson,還可以再加上黑曼巴Kobe等等。但事實擺在眼前,籃球不是一個人的運動,現在聯盟可以逆天的怪物非常多,但總冠軍要求單核怪物必須連續逆天四場,這就連籃球之神也辦不到了。再加上聯盟不斷進化,球員的整體素質也不斷提高,想要衝擊總冠軍,雙核必不可少,三核當然機率更高。

既然如此,難道在雙核與三核球隊中,仍然需要有一個老大?我的答案是:YES。

所謂的老大,不是名義上的老大,而是球隊要環繞他建隊,戰術要環繞他佈置的真正核心。確認了老大之後,其他球員(包括老二)的打法都要跟隨著老大調整,該微調該大修的逐一檢視,這樣才是打造總冠軍球隊最有效率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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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確認了老大之後,磨合才具有真正的意義。

各位大大當然可以不認同我的說法,但我想先請大家觀察一下馬刺隊。從1997年選進Duncon之後,到今年整整強盛了20年。因為擁有三頭不老的怪物而貌似一成不變,但馬刺時隨著時間過去,由Duncon的球隊,轉變為Parker的球隊,現在則轉型為Leonard的球隊。誰的球隊不是叫好聽的,是全隊從人員到戰術都要環繞建隊核心來調整,其他人的戲份(出手次數/場上位置重點)都要因應核心的狀況來調整。這三任老大分別是PF,PG跟SF,所以在不同老大的年代,馬刺其實在進攻端的主戰術其實差異很大。

(插個話,在馬刺轉換老大磨合的過程中,犧牲最多的就是馬努。馬努的天賦無庸置疑,但在馬術的體系中他被認定為不適合當老大,所以只能犧牲自己,在首發與第六人之間不斷切換,最終成就了球隊的磨合。)

再以熱火為例,2010/11年三巨頭剛成形時,就是因為雙核磨合不佳導致第一年在總冠軍賽敗北。第二年,Wade非常明智地做出調整,犧牲自己把熱火變成以小皇帝為老大的球隊,隨後收獲兩冠,可見誰的球隊並不是一個嘴砲問題,而是實實在在的影響著球隊是否有總冠軍競爭力的關鍵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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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的問題遠不止第四節,雷霆的問題出在一個很根本的問題,那就是我這篇文章想要指出的癥結點。一支擁有聯盟前十怪物球員的其中兩名(甚至說是前五的其中兩名),竟然在球季過了2/3之後被宣布無法奪冠,這簡直是不可思議。但深究其原因,卻又有必然性。

因為有兩個老大,所以等於沒有老大。



雷霆的兩難困局

總冠軍不是天賦不斷囤積的遊戲,能進入NBA的球員誰沒有天賦?在NBA得到總冠軍從來都不容易,起碼你得先脫掉一層皮。

那一層皮,就是掀開華麗的數據與媒體的吹捧之下,球員自己真正的盲點。



雷霆是KD的球隊。真的是這樣嗎?

KD這名球員,從數據來看簡直完美。在聯盟有史以來所有的大個子裡,射術最強的大概就只有他,Dirk跟Bird。可是比起後兩位,他的運動能力直接提升了一個檔次不止,撇開波士頓王朝不提,以Dirk為核心建隊的小牛在2012/13也曾經捧起過總冠軍獎杯,按理來說應該是非常完美的建隊核心,可是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從進攻端來說,KD是一個介於SF與PF中間的球員。為什麼這麼說?因為從SF的標準來說,他的第一步爆發力不夠,導致切入不夠犀利,在重兵防守下切入對他來說是一大難題。如果從打小球的PF的角度來說,他是一個比所有Strech 4都好的大前鋒,但是籃板力與低位進攻卻又不夠頂級,於是這造成了一個很詭異的情況,平時問題不明顯,但到了第四節,KD作為核心的問題就浮上檯面了,他缺少SF用切入來撕裂防守的功力,低位進攻強制取分的把握能力又不足,於是在關鍵時刻更多是飄在外面仰賴手感,這就是目前他面對的窘境,他在第四節改變比賽的能力不足。這是雷霆的第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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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如果轉型成威少的球隊如何?

威少這名球員,和KD一樣數據上也堪稱完美。不但得分有爆發力,還經常能刷出大三元,體能的勁爆程度簡直勇冠全聯盟,印象所及歷史上幾乎沒有一個PG可以跟他比擬。但問題來了,如果威少是一個SG,那麼他簡直就是宛如Jordan接班人的存在,偏偏他喜歡打PG,卻又沒有PG真正需要的組織比賽,執行戰術的能力。於是雷霆第四節乃至關鍵時刻的進攻就變成一盤散沙,他和KD兩人輪流單打的結果,就是現在雷霆退出爭冠行列的最重要原因。
實際上,如果作為一個想要承擔球隊核心的SG,威少的無球能力,投籃選擇,中距離把握度都是他現在技術的弱點。作為PG,他的助攻數雖然高居聯盟第三,但實際上他的助攻對組織攻勢不太有幫助,因為他的體能勁爆,雖然切入非常犀利,但他的切入選擇欠佳,切入時機也很難掌握,身為隊友經常不知如何站位,很多只能選擇跟進,當他被防的無法出手時從縫隙中撿球。這也是上賽季KD缺戰,威少獨自帶領球隊雖然打出神人級數據,但球隊戰績卻平平的真正原因。PG最重要的場上工作是盤活球隊,執行戰術,掌握比賽的節奏,這都是威少現今技術特點的盲區。這是雷霆目前第二個問題。

說到這裡,我很同情雷霆的角色球員。當比賽進入關鍵時刻,他們只有等兩位巨星單打不成時才有出手機會,而因為節奏混亂,兩位巨星何時會把球傳出來完全無法掌握,在這同時,又要求他們在球突然分出來的時候必須有把握把空位投進,賽後檢討時又要當替罪羊被說不給力,這個工作簡直不是人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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剖析這兩個人的缺點其實很讓人討厭,因為他們都已經是頂尖的球員。只是當我們要探討雷霆的問題,不徹底面對雙核各自的缺點,無法讓解決之道自動浮現。



奇幻旅程的終點



雷霆再不改變,這場四位青春少年兄的奇幻旅程將很有可能以悲劇告終。六七年過去,曾經的青春少年兄已然不再年輕,分別都已經進入了巔峰期。進入巔峰期聽著很好,但這也表示時間不多了。

今年暑假,到底該不該留下KD呢?
答案其實可以很簡單:如果不把KD當老大,也就是不環繞KD去重新思考每一個位置,其實留下他也只是撐住奧克拉荷馬的球市而已,與奪冠只會越行越遠。換句話說,留下KD,就要改變!



第一個改變,就要來自威少改打SG。

雷霆雙少感情很好,但他們兩個人卻始終無法磨合成功。這時候,免不了讓雷霆球迷們無限懷念起大鬍子。這幾年,雷霆如同尋找初戀情人一樣不斷尋尋覓覓大鬍子的替身,第六人一換再換,始終找不到失落的那一片拼圖。大鬍子到底好在哪裡?我們可以從2011/12年西區冠軍賽那一個系列看出來。來到第四節,雷霆真正的PG是大鬍子,一個能組織球隊又兼具切入與三分能力的好球員。當時的雷霆隊曾經超級會打第四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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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告訴我們,雷霆真正遺失的拼圖,其實是一個會組織,會投三分球的高PG,而不是病急亂投醫找來的Foye。如果威少願意改打SG,在關鍵時刻能把控球的位置讓出來,這樣才能真正解放雷霆隊。再說了,轉型成SG並不會掩沒目前威少的天賦,除了略矮了一些,威少真正的模板應該是Jordan,Kobe或Wade。如果威少能轉型成功,那麼威少會是一個比KD更好的建隊核心,因為他改變比賽的能力更強大。



第二個改變,伊巴卡要提高低位進攻能力。

在KD為老大,也就是SF主攻的世界裡,籃下的防守與得分非常重要。雷霆不缺少大個子,但偏偏有的護框能力強,但低位進攻不行(伊巴卡與Adams)。或者低位可以進攻,但防守卻不行(Kanter)。伊巴卡算是四個春風少年兄裡面成長幅度最小的一位,他需要提高低位背框進攻的能力,這是關鍵時刻的護身法寶。如果真的還是不行,就只能在今年暑假自由市場淘寶了。



寫到這裡,不免覺得荒謬。畢竟我不認為雷霆的管理層跟教練看不到問題的癥結,只是在NBA這個球星當道的世界,要威少改變談何容易?話又說回來,命運之神連番折騰雷霆,到底是為了什麼?莫非是用傷病來打磨春風少年兄的球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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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夏天,我們就會得到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