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緬懷,因為他仍在

關於Jason Williams。



2001年暑假,連續第3年闖進季後賽的國王,在第二輪遭到衛冕軍湖人以4:0橫掃後,Chris Webber和Jason Williams這對死黨待在Webber家中看比賽被記者逮到,記者此時關心的是Webber的續約問題,Webber雖然沒明確說出他要離隊的話,但一直強調他已經努力了,當時看來敗給湖人的打擊對他真的很大,各界都很關心Webber的續約問題,這是明年國王能否捲土重來的關鍵。



沒想到的是,Webber來季沒走,這卻是最後一次照到Jason Williams在國王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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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 Williams在明星週新人對抗賽耍的顆星傳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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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球季,J-Will上場時間來到新人年來的最低,各項數據也破新低,除了命中率和失誤;儘管頂著新星的光環,幫助國王從一支萬年爛隊躍上焦點,新人年時在明星賽一記顆星傳球為人津津樂道,還和名滿天下的「西區雙21」、Duncan和Garnett、並列為Nike看好的三名未來球星,但激情過後,國王在場場滿座之餘也在思考要如何使戰績更上層樓,球風奔放卻總是不拘小節的J-Will開始成為檢討目標。



Adelman教練試著在第四節時換上替補Bobby Jackson來代替J-Will的位置,J-Will開始控制自己酷愛的快攻三分球出手,也試著壓低自己的失誤數,這年他的三分出手比前一年少了2.2顆,命中率從0.287提升到0.315,失誤則從3.7次下降到2.1次,但很顯然,這樣的進步仍是不夠的。



在國王決定交易J-Will的時候,大部分媒體都認為國王找到了一個好交易,引進的Mike Bibby更具備會贏球的殺手特質,從亞利桑那大學時期就以大心臟聞名,也有少部分媒體替J-Will叫屈,認為國王無視他的進步,應該再給他更多時間證明自己。



更後期Jason Williams在熱火的時候,他的父親Terry Williams曾經說過這樣一段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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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like Rick Adelman and those guys out there [in Sacramento]. But in a way I think they did Jason a disservice. He goes out there and they threw him the basketball and said, ‘Go play,’ with no direction. He’d throw crazy passes and turnovers and they’d never take him out of the game, just leave him in. I just think he needed some direction, some leadership. They just let him do whatever he wanted to do.”



「我喜歡國王隊的那些傢伙,但他們對Jason Williams只是在幫倒忙,他們只會把球給他然後說「上吧」!卻沒有給他具體的方向,他在那邊做了許多瘋狂的傳球和失誤,他們卻從來沒阻止他繼續這麼做,我覺得他需要一些方向、需要一些領袖氣質,而他們只是讓他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



隔季的國王確實因為J-Will和Bibby的這筆交易而更上層樓,非但奪下全聯盟第一種子,更是一路殺進西冠決賽,Bibby在和湖人的對抗中完全展現出大心臟特質,讓前一年被湖人剃頭的國王,這次7戰之後才在爭議哨音中落敗;然而,這面2002分區冠軍錦旗的背後,Jason Williams呢?



他陷入了掙扎。



原來籃球可以這樣打,國王時期的Jason Williams




來到百廢待舉的灰熊,Jason Williams在球場上的重要性更加提升,他獲得了更高的主導權,他拿了更多的分數、傳了更多的助攻,但也有更多的失誤,而三分球,他又回到了原本的出手數,也回到了原本的命中率,這年灰熊只拿了20勝,是全聯盟倒數第2名的球隊。



國王並非天堂,灰熊也不是地獄,但從聯盟第1名的球隊到倒數第2名的球隊,更多的主導權並沒有辦法讓Jason Williams走出他自己的困境,他沒法證明任何東西,除了國王少了他後更上一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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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隔一季,70~80年代的名教Hubie Brown頂著69歲的高齡復出,灰熊的年輕球員也逐漸成長,Brown教練帶出有別於傳統「八人輪替」的「十人輪替」(十人輪替也逐漸變成NBA的主流調度模式至今),灰熊用充沛的體力向對手施壓,戰績逐漸提升,最後也在Brown教練的手上踏入隊史首次季後賽。
Jason Williams在Brown教練的要求下,球風越變越規矩,在02-03球季他來到生涯顛峰,嗯,應該算吧,場均可以傳出8.3次助攻而只有2.2次失誤,三分球也提升到0.354這合格的數字,而後由於灰熊的輪替越來越深,Jason Williams的上場時間反而逐漸縮短,在灰熊的最後一年他上場時間剩下27.5分鐘,生涯至今最低的一年,那時的灰熊簡單說就是強調團隊。



Brown教練曾經這樣說過:

“As you get older, you’re a little mellower. But I don’t worry about what people say about me and younger players. It’s just basketball. But isn’t it interesting how the great teachers don’t kowtow to anyone? The great coaches are like that, too, still running meticulous, organized practices. And, getting great results.”



「當你逐漸變老,你會變得有點圓潤,但我並不擔心別人會如何說我和這些年輕球員,這只是籃球,在其他行業裡,好的老師不需要向任何人低頭,籃球場上偉大的教練也都是這樣做的,只需持續著注重細節和有組織的行為,而且,這會獲得很好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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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不少媒體說灰熊成功讓大學籃球的概念進入NBA,而他們這種運作模式也獲得良好的評價,Jason Williams在此時也得到許多正面的評價,最常見的形容詞就是成熟,雖然花俏的傳球沒了,但更加注重團隊,我也暗暗替Jason Williams感到高興。



雖然那已經是一個我不認識的Jason Williams。



雖然Jason Williams從沒說過他喜歡這樣打球。



Jason Williams去灰熊後變成熟了,但能剪的好球也變少了




下一站,Jason Williams來到熱火,這時他已經是個更加成熟的球員,三分球很穩定的在0.35以上,最高來到0.372,失誤數也收斂到2次之內,這成熟的表現是怎麼來的?因為主控權已經不在他身上,這支球隊有Dwyane Wade、有Shaq O’Neal、有Antoine Walker、甚至有Gary Payton。



他站好等著Wade或Walker突破後的回傳,然後在三分線外不慌不忙的把球送進籃框,他帶球過半場,然後把球送給禁區的Shaq,一個爆扣就是助攻入袋,他把職責詮釋的很好,熱火也如願在Jason Williams轉隊過去的這年奪下隊史第一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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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體還有繼續稱讚Jason Williams嗎?很少,因為他已經不是目光焦點,這隊的掌聲是屬於Wade和Shaq的,是屬於腎病倒下後又不屈不撓站起、最終終能獲得榮耀的Alonzo Mourning,雖然我還是很替Jason Williams感到開心,他終於能戴上冠軍戒。



經過Hubie Brown的十人輪替團隊分工、經過Pat Riley的軍紀再教育,Jason Williams真的變成一個很團隊的球員,謹守本分、完成工作,只是,他再也不是那個Jason Williams。



冠軍榮耀是很多球員一生的追求,合約數字取決於你能替球隊帶來怎樣的產值,身為一個職業球員,Jason Williams走了他應該走的道路,花式運球和顆星傳球對追求勝利產生不了任何貢獻,也不會幫助他獲得更高的報酬,這些技能並沒有什麼實質的成效。



除了讓我、和無數人,愛他愛到不能自拔以外。



Jason Williams,38歲




在看到這段他退休後的影片後,我終於明白,他始終都在,比起那些一時的讚美和榮耀,白色巧克力仍舊存在的這件事情,才是這17年感動的延續,他盡責的去完成了他的職業生涯,但他仍舊是最初的那個、國王隊的Jason Williams,從未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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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緬懷,因為他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