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偉大的籃球故事:Simmons

休士頓的北森高中(North Forest)在每年籃球季開始前,總教練 Trey Washington 總會將背號 22 號的球衣親手交給他麾下的最佳球員。

上個賽季,這個號碼是給予了後衛 Elijah Lewis。他現在於協和大學奧斯丁分校打球。

而本季,這個號碼是屬於 Sonny Cousins,他也是全美麥當勞高中明星球員。

這個傳承其實出自於對 Jonathon Simmons 的敬意,當年 Simmons 就是穿著 22 號球衣為這休士頓市東北的高中效力,那時北森高中還叫做 M.B. 斯邁利高中,那還得回溯到 2008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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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竟然有這樣子的活動,讓我感覺很棒。」如今為馬刺效力的 26 歲後衛 Simmons 這麼說道。

不過 Washington 教練其實是在 2010 年才上任,所以他根本並未帶過 Simmons。

技術上而言,Simmons 也從未為北森高中效力,這高中實際上是在 2013 年才成立。當時州政府決定關閉斯邁利高中,因為其學業上的表現很糟。

一所高中特地去彰顯表揚一位不完全是真正的校友、而且 NBA 生涯首年都還沒結束的球員,這的確看起來有點離奇。但深入去探討:

Washington 是上季才開始將 22 號當作他隊上的最高榮譽,而那時候 Simmons 其實還在發展聯盟打拼呢。


「這個社區正面積極的事情其實不怎麼多,」Washington 說:「我們這裡沒有出過一個職業球員,因此能夠看到有家鄉子弟成功,這就是頭條大事了。」

在地圖上,這個被 Simmons 仍稱做『家』的地方,距離休士頓火箭主場豐田中心有 13 英里,然而這是個被遺忘的灰暗角落。這裡也是馬刺本季客場長征的最後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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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對於 Simmons 而言,這趟征途其實好似花了他整個人生來完成。

一年前的此刻,Simmons 在發展聯盟的奧斯丁馬刺效力,薪資僅能餬口,甚至偶爾還得借錢來為女兒添購尿布,或讓自己能有午餐飽食一頓。

而現在他已經是戰績 49 勝 7 敗的馬刺的輪值一員,六月也大有機會爭逐 NBA 冠軍金盃。

譯按:如今為 50 勝 9 敗

「這是最偉大的籃球故事,」Simmons 上季在發展聯盟的助教 Earl Watsons(如今為太陽總教練)說:「才不是 LeBron James、也不是 Kobe Bryant 的退休巡禮,是 Jonathon Simmons。」



嗷嗷待哺

LaTonya Simmons 在聯合航空工作了 18 年了,她現在擔任登機櫃臺服務人員,天色未亮就得起床,好能夠準時於六點現身在喬治布希國際機場。

不過在工作中,她很顯眼。

LaTonya Simmosn 是休士頓艙門工作人員中,唯一一位對講機天線掛著一顆馬刺小籃球、鑰匙圈上鏈有馬刺飾物的人。

「我一直都是火箭球迷,」她說:「不過當我兒子成為馬刺球員,我得有所表示,我可得展現出球隊精神、一些母親的驕傲。」

身為單親媽媽,LaTonya Simmons 靠著聯航的薪資去獨力撫養兩個兒子與兩個女兒成長,而 Jonathon 是她的大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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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每位父母,當她的兒子成長並尋找人生方向時,LaTonya Simmon 也為兒子擔憂不已。

當 Jonathon Simmons 的大女兒於 2010 年出世時,Simmons 還在念大學。

「接著就是第二胎、第三胎、第四胎(全都是女生),」LaTonya Simmons 說:「我說:『我需要你去找份工作。』」

她當時可不曉得,她的大兒子最終找到的工作竟然是 NBA 球員。



“籃球拯救了他的人生”

『最偉大的籃球故事』很可能以一個悲傷的故事劃下句點。

Simmons 當年其實不怎麼想去斯邁利高中上學,常常蹺課待在家裡或是出外與朋友鬼混。

除了展現出打籃球的能力以外,即使畢業了,Simmons 仍看不到未來。

對 Simmons 而言,他並不認為學校有多麼關心他的課業與教育狀況。

「去上學也沒有比較好,」Simmons 說:「我一天有七堂課,其中一堂是籃球,另外兩或三堂,大概都是代課老師,你其實真的學不到什麼,這讓我自己都不知道去學校的目的是什麼了。」
2007 年 John Hopkins 的研究報告將斯邁利高中貼上『輟學工廠』的標籤,有四成的高一新生沒法順利念至高四。

就在 Simmons 畢業後一年的 2009 年,德州教育局認為斯邁利高中的學業表現是無法接受的。

2013 年,州政府進行干預,關閉了這所高中,將其與他校合併,並更名做北森高中,並歸屬在北森學區,由休士頓獨立高中學區接管運作。

一年後,休士頓記事報記者拜訪了學校,發現自從州政府接管後,學校的確條件提升進步了,該報指出這正面的變化:學生不會再於寢室玩火,而學校大廳也不再好似『舉辦派對』一樣。

對比過往的混亂背景,這已經是 Simmons 小時候想都不敢想的奇蹟境界了。

2006 年,Simmons 那時才高二,某天早晨,自小協助撫養 Simmons 長大的外婆 Jerusha Simmons 因為突然的心肌梗塞而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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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死訊讓 Simmon 好似掉落深淵,他感覺頓失重心。

「那對他是個沈重打擊,」LaTonya Simmons 說:「這對我們所有人都是個沈重打擊。」

而那個夏天,Simmons 卻爆炸性的身高抽高,他從 5 呎 7 吋瞬間於幾個月內拉長為 6 呎 3 吋高。

隨著大學招募信如雪花般飛來後,他也越顯自信。他母親認為第一封招募信是來自於密西根州大,當時 Simmons 還在高三球季中。

「一但他理解到籃球可以為他帶來什麼,他的態度就有了改變,」LaTonya Simmons 說:「籃球拯救了他的人生。」



最棒的投資

然而過往的放縱,使得 Simmons 成績完全無法符合 NCAA 第一級學校的成績標準,Simmons 只得在專科學校(junior college)待上兩年,之後才於 2011 年成功的轉學就讀休士頓大學。

他在美洲豹(休士頓大學吉祥物)的唯一一年,也就是他的大三球季,交出場均 14 分、5 籃板的成績,然後他絲毫不理會教練及球探的建議,Simmons 毅然決然放棄大四球季,決定投入當年選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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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mons 當時休士頓大學的教練 James Dickey 深深為他擔憂。

「我們都知道 Jonathon 的目標為何,我們也都認為他的確擁有那個天賦與條件,」現在轉任奧克拉荷馬州大助教的 Dickey 說:「我們覺得在當下他只想聽自己想聽的,卻沒去考量到現實狀況。我見過許他處境如他一般的孩子,都認為自己可以做到,但這並不實際。」

「我一點都不想要這種情況發生在 Jonathon 身上。」

而回首當年,Simmons 也坦承他棄學太早了。

然而當時他在大學過得並不開心,又有三個女兒嗷嗷待哺,而且那時候的他也太天真了。

「我根本沒有獲得些諸如發展聯盟或海外打球等一類的資訊,」Simmons 說:「也沒有人會去跟我們解釋這類的東西。」

隨著選秀會上的名落孫山,Simmons 似乎一無所有、走投無路。

他沒有B計畫,他的母親催促他趕快去理髮學校註冊。

2012-13 球季 Simmons 只得先在一個現在已經解散的 ABL(American Basketball League)打球,為當地的舒格蘭傳奇隊(Sugar Land Legends)效力。那個秋天,他努力擠出了 150 美元的報名費,參加了馬刺發展聯盟球隊奧斯丁猛牛(Toros)的試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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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概是 Simmons 這一生中所花過最物超所值的 150 美元了,他成功通過試訓,加入了發展聯盟,在奧斯丁打了兩個球季。



“我們不必再擔憂了”

而讓 Simmons 由發展聯盟躋身 NBA,還需要一個最後的完美風暴。

上個夏天,馬刺正在尋覓些年輕且體能優異的球員好為後場組合注入些新活力。然而隨著薪資滿溢、開給 Kawhi Leonard 與 LaMarcus Aldridge 頂薪合約,馬刺只得找尋便宜的球員來填滿球員名單。

總管 R.C. Buford 將目光轉往了發展聯盟,他尋求奧斯丁總教練 Ken McDonald 及其教練團給予建議推薦人選。

Watson 雖然後來前去鳳凰城(他如今是太陽代理總教練了),但其他人都還記得 Watson 在之前的會議上是如何大力讚揚推薦 Simmons 的。

而老實說,也曾是聯盟浪人控衛的 Watson,對於這年輕人而言有著很柔軟的角色地位。

「上季我有請他吃過幾次午餐,因為他根本沒錢吃啊,」Watson 說:「我也得幫他出鞋錢,因為他根本沒有鞋子呢。」
然而 Watson 一直深信:Simmons 可以打!

「我看到些教不來的才能,」Watson 說:「最重要的,我看到他的心智有多麼強大。」

Watson 也告訴馬刺制服組關於 Simmons 的能力。

「如果他在發展聯盟繼續再待一個球季,」Watson 說:「他將成為發展聯盟的 MVP。」

這是個低風險的賭注,於是馬刺決定出手。

當時正值七月,Simmons 在奧蘭多夏季聯盟為布魯克林籃網效力,然後他接到了經紀人的電話,通知他馬刺將要提供給他一份 NBA 的保證合約。

Simmons 立刻撥電話給他母親。

LaTonya Simmons 正在上班,與其他聯航員工在接駁車上準備前往航站。她接起了兒子打來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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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跳下巴士,然後大叫:『感謝您,老天!』」LaTonya Simmons 回憶當時:「我才不管有誰聽到呢!」

Simmons 的合約是 NBA 最標準的基本合約:兩年總值 140 萬美元,其中有 52.5 萬是保證的。

對於 Simmons、他的母親及四個女兒來說,如今這筆錢將讓他們的人生有了重大扭轉。

「我們不必再擔憂了,」LaTonya Simmons 笑了一下後說道:「我也不用再買幫寶適尿布囉~」



勇氣與決心

Simmons 的傳奇故事還沒終結,以板凳身份出發,本季 44 場賽事場均 5.9 分,已經成為馬刺本季的一種啟示。

憑藉著爆發力、以及讓人瞋目結舌的誇張灌籃,不但讓隊友印象深刻,就連總教練 Gregg Popovich 都多次稱讚 Simmons 的『毫不畏懼』。

Popovich 相信那讓 Simmons 躋身 NBA 的毅力,也能夠讓他如今站穩 NBA 一席之地。

「這需要強大的人格特質才能處理這現實狀況:就是打從一開始,就沒人會喜歡你,」Popovich 說:「所以相信自己並能持續前進,是非常重要的。」

13 年資歷的馬刺前鋒 Rasual Butler 也有個類似的辛苦 NBA 之路,他看到 Simmons 有類似的精神與拼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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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鬥士,」已成為 Simmons 導師的 Butler 說:「他有勇氣與決心,去追尋他的夢想。他走了一條最艱辛的道路,這讓我由衷尊敬他。」



持續向前

本月稍早,就在全明星週之際,Simmons 回去了他的老家。

他回去了北森高中,踏入了當時斯邁利的球館,看著北森對上耶茨高中(Yates High),一組休士頓傳統的高中對決。

在 70 年代末、80 年代初,耶茨高是籃球名校,盛產 NBA 球員,像是 Michael Young 與 Rickie Winslow。耶茨高最近出品的 NBA 好手,就是 Young 的兒子 — 如今在印第安那溜馬效力的 Joe Young。

斯邁利/北森高則只有出產過一位 NBA 球員:Simmons。

而當天比賽結束後,Simmons 會見了整支球隊,包含那位新穿上 22 號球衣的 Cousins。

如今在馬刺穿著 17 號的 Simmons,則說 17 這號碼是很重要的,讓他與家鄉持續保持連結。

「大家都不回來這裡,」Simmons 說:「這就是我想做的大事,要一直在這座城市裡,貢獻心力。」

Simmons 認為自己會是個典範,讓大家可以有所追尋,證明出身於此也能有一番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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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被問道可否給予北森的孩子一個總結,Simmons 說重點是『持續前進的動力』。

「我們都在同樣的地方成長,」Simmons 說:「重點是每個人都要有自己的專注所在。」

北森教練 Washington 也曉得他無法變魔術般將 Simmons 的 NBA 天賦灌輸到他旗下這群青少年中。

但他可以給予灌輸他們『希望』。

他選擇每年進行一次,藉由背號 22 號的傳承。

「對於這些孩子而言,Jonathon 是個激勵啟發的象徵,」Washington 說:「只要我在這裡,我就會繼續表揚下去,這就是我所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