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的今天:I’m Back

21 年前的今天,當天早上知名的 NBA 經紀人 David Falk 正與他的得力助手 Curtis Polk 待在一起,此時他接到一通電話,是他的客戶 Michael Jordan 打來的,他要 Falk 立刻飛到芝加哥,到 Jordan 家中進行會面。

即便 Falk 與 Polk 是 Jordan 最信任的顧問,但這麼緊急的舉動,也不像是 Jordan 的風格。

當時 Jordan 已經常常出沒在芝加哥公牛的訓練場館葉貝中心(Berto Center),然而這兩週以來,流言與傳聞不斷,坊間對於 Jordan 是否復出的消息甚囂塵上。而看來籃球迷們的期盼與禱告看來終於如願,Jordan 告訴 Falk,替他發出訊息給廣大世人:他要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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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 1993 年完成三連霸後急流勇退,然後轉往棒球進入小聯盟已然一年多了,但世人其實都還在引頸期盼當代籃球之神是否回心轉意。



而 Jordan 此前就曾徵詢過經紀人 Falk 意見,甚至還前去探訪公牛總教練 Phil Jackson,這對師徒甚至還討論了復出時程。一開始 Jordan 本來是想等到季後賽再復出,然而 Jackson 建議 Jordan 至少花個 20 場找回節奏與狀態,Jordan 則認為只需要 10 到 15 場就夠了,看來最終的結果,是兩造折衷,因此我們就看到了 Jordan 在例行賽倒數 17 場時宣告復出。

當下 Jordan 已經決定要立刻復出,他要 Falk 與 Polk 兩人趕快前來。雖然這兩人根本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來到 Joran 宅邸,這三人商討幾個小時,認真研究分析了立刻復出的各項優缺點,比如缺點之一,就是 Jordan 的復出狀態可能不若大家預期,不過最大的優點,就是 Jordan 的天賦能讓他在最短時間內找回感覺。

於是,Jordan 決定就此復出。

「說真的,這真的非我預期,」現在還在為 Jordan 工作(擔任夏洛特黃蜂副主席)的 Polk 說:「如果不是因為棒球罷工,我也不確定他是否會在那個時間點復出,或是到底會不會復出。他真的很享受與那些棒球隊友間的交情,也很喜歡不用再被廣大的媒體與球迷時時關注 — 即便他在棒球場上不怎麼成功。而他就是那種充滿競爭鬥志的人,並不會因為(在棒球場上不成功)這樣就放棄棒球,他非常拼命練球,就是希望能將棒球球技提升到他籃球的水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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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理解他為了棒球,去鍛鍊發展些不一樣的肌肉群,」Polk 說:「為了棒球,他特地去鍛鍊上半身的肌肉,但那卻是會阻礙他籃球場上的表現。他也體認到這些,我們談過,但他依舊決定他想要盡快復出,並不想等待。他覺得即便他並非球隊第一線主將,也能幫到球隊。」

同一天,Jordan 也立刻把這消息通知 Jackson 與公牛老闆 Jerry Reinsdorf。Falk 則私底下聯絡了當時的聯盟總裁 David Stern,還有 NBC 體育台的主席 Dick Ebersol。Falk 寫了四種版本的新聞稿,試圖解釋並宣告他的客戶到底心境如何轉變、到底有多麼想念籃球、到底有想要重返球場。

但 Jordan 並不滿意這些草稿,此時,他決定乾脆自己來。他想保持自己的風格,希望更為簡單、更為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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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寫下『我回來了(I’m Back)』。



「他覺得不需要任何解釋或是理由。」Falk 說。於是 Falk 將此頁傳真給了各大媒體。

「我覺得我文筆不錯,寫過很多東西,但他說:『讓我來寫。』 所以他坐在桌子前面,想了幾分鐘,然後寫下『我回來了』。他說:『OK,就這樣。』 這就是 Michael Jordan。簡潔優雅,直接的傳達他的感覺、述說他的想法。」

「就像是阿諾史瓦辛格在魔鬼終結者的台詞:『I’ll be Back』一樣,有時候你並不需要大費周章文謅謅的解釋述說,他的四個字其實就說明了一切。」

在復出前,Jordan 其實只有在季前與隊友打過一些鬥牛比賽,他的重心都放在大聯盟上,這不僅是因為為了完成父親遺願而已,芝加哥白襪已經告訴 Jordan,他有很好的機會在九月被叫上大聯盟。

但因為罷工,如果球員沒在 MLB 大名單中,那麼他是無法參加 MLB 球隊的春訓的。這讓 Jordan 心生別念。
三月初,Jordan 忽然出現在葉貝中心練習場,隔天,他依然報到。當時隊上沒有人想得到 Jordan 會就此復出,其實連 Jordan 自己也沒想到,看起來好像是棒球罷工無處可去,回到老東家的籃球場上發洩精力罷了。但連續二天的練球,開始慢慢讓 Jordan 萌生復出的念頭。

「當他連來兩天,我就像是:『哇,看來他有想要復出唷。』」當時在 1993-95 頂替 Jordan 得分後衛位置的 Pete Myers 回憶道。

「不必是愛因斯坦也能想到,看見他享受球賽,看到他因為輸球惱怒。」當時的替補中鋒 Luc Longley 說:「在練習時,每個人都很明顯的感受到他還想再打籃球,我的解讀是,他其實已經做出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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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時,公牛的戰績大概徘徊在低順位,並不是很有利的季後賽位置。大家練球並不是非常認真,隊上的氣氛好似缺了一點激情,然而在 Jordan 開始加入練球後,情況有了改變。

「練球開始越來越激烈,越來越競爭,也練得更久了。」Longley 說。

「我還記得有許多分組對抗,Michael 都對上 Scottie (Pippen),當時 Scottie 正在球季中,身型狀態都維持水準,也正處在球技顛峰,所以這是很好讓 Michael 加快腳步的方法。Michael 也開始找到自己的方法,我們都很好奇接下來事情會如何發展。」



在分組對抗後,Jordan 會開始做個人訓練,好把自己的進攻節奏找回來,他會練習投籃,然後找隊友進行單挑。

而 Jordan 也開始重新雕塑身材,他甚至打算把上半身練得更壯,他想要之後開始打得更強力點,但這樣他的手感可能會有所影響。於是 Jordan 打了電話給他長久以來的訓練師 Tim Grover,當時 Grover 也不知道 Jordan 的最後決定到底為何。不過接下來每一天,Grover 都在早晨前去 Jordan 家中,協助 Jordan 進行重訓,重點在於重新調整融合 Jordan 的跳躍能力與上肢運動,好讓 Jordan 的跳投更為順暢。最終 Jordan 的體重成功地從適合棒球選手的 225 至 228 磅左右,降回了籃球員的身材 213 磅至 216 磅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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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 Grover 也坦承,季中才進行調整太慢了,畢竟棒球與籃球用到的肌肉不大相同。這也反應在 Jordan 的命中率上,Jordan 復出後的 17 場比賽,其命中率只有 41.1%,生涯最低。

不過這已經讓人感到驚訝了,畢竟許多球員都得花上整個夏天來進行鍛鍊與適應球賽之際,從訓練營到熱身賽,然而 Jordan 卻只花了兩週就決定重返球場,10 天之後還在籃球聖地麥迪遜廣場花園上砍下 55 分。



而當 Jordan 宣告復出後,Nike 與開特力大概是最感到興奮的公司,Falk 趕緊與這些贊助商聯絡,還敲定了怪物奇兵的電影合約。Falk 與 Polk 也立刻安排了私人噴射飛機,好載 Jordan 前往印第安那波里斯,那裡就是籃球之神復出的第一戰所在,神重回世間的地點。

3 月 19 日,Jordan 復出首戰,他的球衣號碼已經由 23 號改成 45 號。他的 23 號老早已經退休,而 45 號是他的棒球球衣號碼。Nike 也趕緊將他的戰靴 Jordan 10 代雙手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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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勇士替補控衛 Shaun Livinston 當時才 9 歲,他住的地方離芝加哥車程三小時,但他從小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公牛迷。

「我住的地方離芝加哥看起來有點遠,但每次看到 Jordan 的精彩鏡頭就讓人為之瘋狂。我們那時沒有第四台,但我還記得有些人恨死了他,而有些人則非常相信他。對我而言,毫無疑問我一直相信他會復出,然後繼續偉大,並為我最愛的公牛隊再次贏得冠軍。」Livingston 說。

當時公牛籃球營運執行副總裁 Steve Schanwald 還記得,當 Jordan 復出消息一出來之後,他的電話瞬間被打爆。

「我們的季票登記名單瞬間爆滿,收視率暴增,贊助商源源不絕,」他說:「一夜之後,我們成了整個體育界的中心,不僅僅是一支很好的球隊而已喔。我真的為我們某些員工感到遺憾,大概五個左右吧,因為 Jordan 退休,認為 Jordan 時代已經結束,公牛不會再有冠軍,所以那些人都離職了。」
當除了 Jordan 外的公牛全體隊員都抵達印第安那波里斯時,機場出關處擠滿球迷,都是來看 Jordan 的。

當時先發的 Myers 知道自己將被 Jordan 取代,他還記得他走入客隊休息區內,遇到了總教練 Phil Jackson。Jackson 告訴他:「我今晚會讓 Michael 先發。」Myers 回答:「你確定你想要這樣做嗎?」Jackson 笑著回答:「快閃開啦~」然後兩人相識大笑。

而當公牛於溜馬主場進行比賽之際,Myers 回憶起當時:「感覺就像是總冠軍戰。」

Longley 也有一樣的感受。「全場爆滿,連裁判也很融入比賽,每一次攻守都有如雷的歡呼,他真的替每個人將能量帶入球場之中,我很確定溜馬他們主場大概賣了很多啤酒出去,他們也開始販賣 Jordan 球衣了,看來 Longley 的球衣銷量要大跌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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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收看這場比賽的,還有當年僅 13 歲的 Dwyande Wade 與 14 歲的 Jamal Crawford。Wade 在芝加哥的家中與兄弟一起看球,而 Crawford 在洛杉磯家中與朋友一起收看。這些未來的 NBA 明星,當年也都守在電視機前等著心中的傳奇巨星再次重返球場。

該晚,Jordan 出手 28 球,只命中 7 球,拿下 19 分,還有 6 籃板、6 助攻、3 抄截。賽後記者會中,可以感受得到 Jordan 自責於自己的狀態無法幫助球隊。


而記者會上,懷疑 Jordan 的氣氛也蔓延開來,就好似 21 個月前他決定挑戰棒球一樣。然而 Jordan 很快的在隔年的六月粉碎這些質疑。

「當他宣布退休的那天,有人問他是否是因為媒體壓力太大?」Falk 說:「我記得很清楚,他這麼說:『我絕不會讓你把腳踩在我背上,然後把我踹出門外。』所以對他而言,絕對不會有什麼壓力存在的,他之所以這麼做,只是因為他打從心裡想這麼做。」

Jordan 打從心裡想重回籃壇,想重新登上顛峰,於是新的傳奇,就在 21 年前的今天開啟第二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