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妥協的背後——Kobe Bryant 的大師之路

轉眼之間,終點已經近在眼前。



台灣時間的4月14日,是所有NBA球迷——不管支持哪支球隊——都不應該錯過的大日子。這一天是今年球季例行賽的最後一天,同時也是Kobe Bryant在征戰20年之後,要離開職業舞台的時刻。當天,湖人即將在主場迎戰正在為季後賽衝刺的猶他爵士,如果屆時爵士的排名還沒有確定,勢必還是會全力出戰,Kobe能不能有個完美的最後一役,還在未定之天。





爵士在Kobe的成長路上,確實也佔了很重要的角色。1997年的季後賽,當年還是菜鳥的他初生之犢不畏虎,面對由兩位名人堂球星Karl Malone和John Stockton率領的爵士,以一介新秀之姿,嘗試在球隊落後時力挽狂瀾,不過卻在第五戰的最後時刻接連投出麵包,湖人因而在鹽湖城慘遭1-4淘汰。日後Kobe表示,這次的經驗讓他在暑假以及往後的生涯中更加刻苦,因為這樣難堪的失敗非常刻骨銘心。因此雖然物是人非,但由球風強悍的爵士來作為他的最後一個對手,命運的安排也是很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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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be和Malone當年在季後賽相遇的時候,沒想過後來會變隊友吧……)



而當天的勝負,或許會決定爵士能否進入季後賽和西區的種子序位,這讓Kobe的最後一戰,將面臨對手的精銳盡出、全力一搏。這也正合他的心意,對他來說,不論自己的身體狀態和手感如何,他最想面對的就是在場上毫無保留的對手。這從今年他到客場出賽時,看待主場球隊為他致意儀式的態度可見一斑,他曾說:「我上場就是為了擊垮對手,如果可以的話,不要在賽前為我做那些有的沒的,因為我等等就要大開殺戒了,這樣感覺有點奇怪。」Kobe也曾數次引用2003年他和最後一次參加明星賽的Michael Jordan的賽前對話:「他對我說,等一下不要對我手下留情。我說,是什麼原因讓你覺得我可能這麼做?」





或許就是這樣極致的競爭心態,讓Kobe Bryant從默默無名的13順位選秀,終成一代大師。







(Kobe和Jordan的最後一次明星賽,兩人在場上依舊以垃圾話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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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新秀年時,正在西區亟欲振作的洛杉磯湖人隊陣中眾星雲集,在隊上戰功彪炳的老將Byron Scott、Elden Campbell不提,光是後場就有兩位明星後衛Eddie Jones和Nick Van Exel壓陣,再加上巨資簽下的超級中鋒Shaquille O’Neal,這樣的隊友群和球隊的光榮傳統足以讓任何一位菜鳥感受到巨大壓力(想像一下練球時Jerry West和Magic Johnson不時在一旁指指點點的樣子?),湖人可是一支要在這裡退休球衣比進名人堂還困難的球隊。





但Kobe從不讓眼前的困難成為讓他停下腳步的原因,相反地這只會讓他有更多鬥志。生涯第二年,他就展現出驚人潛力,罕見地以球隊替補的身份入選明星賽。隔年,湖人將Jones這位正值巔峰的明星得分後衛交易走,要將Kobe培養成下一位洛杉磯的頭牌。而他就像放入囊中的錐子,即使有O’Neal在也絲毫不能阻擋他的光芒,三連霸時期他的季後賽平均得分都在20分以上,這對於在禁區已經為了對付O’Neal而應接不暇的各隊來說根本是無解。當年的馬刺、國王都在禁區佈下重兵,只是Kobe強大的心理素質,讓他第四節總會一肩承擔起球隊的攻擊重任,而成了西區各隊最不想在關鍵時刻看到的殺手,他在西區冠軍賽的表現往往和O’Neal不分軒輊,甚至更加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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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連霸時面對西區球隊,Kobe的表現是湖人過關斬將的關鍵。)



而他想要登峰造極的決心也沒有因為接連的冠軍而有所減少,或者我們可以說,正因為有了冠軍,Kobe更想要在個人的成就上有所突破,不只成為聯盟第一人,還要在歷史上能夠留名。強烈的競爭心態讓他永不滿足,不管是「你有看過凌晨四點的洛杉磯嗎?」的名言,或是著名的「666」訓練法——每天六小時、每週六天、每年六個月,都充分顯現了他強烈的企圖心,所以O’Neal在例行賽愛打不打的態度自然令他看不過去,而使他即使面對這位怪物中鋒也絕不退讓的,正是那份持續燃燒、永無止境的熱情。
湖人最終選擇了Kobe,而不是當時仍然如日中天的O’Neal。





後見之明來看,雖然離隊後的Shaq先在熱火拿下第四冠,不過Kobe的生涯足足長了五年——而且在激勵隊友的層面上,永遠以最高標準要求自己,不找藉口的Kobe,顯然是率領湖人的更好人選。在近日Shaq入選名人堂之後,曾為他隊友的Byron Scott表示,如果他像Kareem Abdul-Jabar一樣認真的話,生涯成就將遠不只於此。





當時的湖人隊可能沒有想到,究竟把這支球隊交給Kobe帶領,會提升到怎樣的高度。事實上,湖人確實在O’Neal離隊之後陷入了低潮,三年總共只打了兩次一輪季後賽;但Kobe獨木難支也是不爭的事實,這三年中,Chucky Atkins、Smush Parker、Chris Mihm、Brian Cook和Luke Walton等人是先發陣容的常客,而這樣的陣容也讓他將自己摧逼到極限。這段期間40分是家常便飯,甚至有連續四場50分以上的驚人演出;當然,沒有人會忘記那震古鑠今的8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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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的81分,在現代籃球幾乎是不可能再重現的表現。)



也就是這三年,他把自己的身體狀況和進攻武器都琢磨到極致,曾經練成魔鬼筋肉人般的肌肉,又修正回過往的體型,加上自己和全隊臥薪嘗膽,苦熬累積出的心志能量,終於在2008年迎來Pau Gasol之後,一次爆發。連續三年打入冠軍賽,2009-10的二連霸,終於成就一代大師,沒有人會再對Kobe有所懷疑。





如果O’Neal是將120分的天賦發揮到95分的成就,那麼Kobe便是把90分的天份以後天的努力取得了98分以上的成果。當然,全盛時期的Shaq無人能擋,不過Kobe以他自身的努力和面對逆境反而更加刻苦的性格,踏上了許多前後人都難以挑戰的高度。別的不說,光是以後場球員之姿能夠打上20季,就需要超人的意志和自律。要知道,聯盟能夠打上21季的三位球員,清一色是中前鋒。後衛在失去爆發力和速度之後,不論攻守都難以和年輕人抗衡,如果不是Kobe擁有爐火純青的進攻技巧,他早就和同期搖擺人Allen Iverson、Tracy McGrady、Ray Allen一起被時代淘汰了。即使是碩果僅存如Vince Carter和Paul Pierce等人,本季上場時間也遠遠不如他。更別提那高居史上得分第三的三萬三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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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梯的Iverson已經退休五年進入名人堂了,Kobe還在場上奮戰。)



我們能夠擁有Kobe Bryant的時間,已經少到要用小時來計算。最後的這些時光,你可以繼續批評他自私、獨、孤傲、難以相處,他面對這些生涯中充斥的批評,始終沒有動搖過。正如他所言:「那些說我是混蛋的詞,全都是真的!」但反過來說,就是這些極度的偏執人格,讓他以最有力的方式,回應生命給他的艱困挑戰。從一個默默無名的毛頭小子,成為洛杉磯的城市英雄——還有人討論是否要將他的8號和24號一起退休。Kobe Bryant的大師之路,確實如好萊塢的戲劇一般,百轉千迴,終成經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