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obe Bryant的退休巡迴之旅快到終點了。
昨天在湖人主場，是他生涯面對灰熊的最後一戰。有趣的是，灰熊陣中三位輪番防守他的球員，都他生涯頗有淵源。一位是曾經在湖人跟他同隊兩年，後來轉去同城快艇的Matt Barnes，一位是年輕時一起飛天遁地的灌籃高手Vince Carter，最後一位，則是Kobe自己欽點，整個生涯防守他最有成效的Tony Allen。
（Allen從塞爾提克守到灰熊，Kobe對他讚譽有加。）
說起這位Allen也是頗有趣。他前陣子才說他自己原本會是超級巨星，只是年輕時所受的傷讓他轉型成為著重防守的球員。確實，他從生涯開始就以防守起家，進攻上擅長以優異的身體條件，強行切入籃下和作為快攻箭頭取分，2007年那次因為灌籃讓韌帶撕裂的傷，使得他失去了過往的爆發力，之後他就正式成為防守專家，從塞爾提克到灰熊，始終是各隊後場恐懼的一把大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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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的彆腳外線，讓他在進攻上會成為灰熊頭痛的地方──去年勇士就成功地藉此多塞一個人在內線，而不管外圍空城的Allen──但他能夠在聯盟生存這麼多年而沒有因為破爛的進攻被淘汰，防守確實很有一套。更有趣的是，以貧攻聞名的他，在面對Kobe的最後一場比賽裡，個人12投12中，成為了單場命中率100%，且投進12球以上的其中一員。歷史上曾經達到此成就的球員僅有九位，除了Allen以外，還包含了Xavier McDanial、Gary Payton、Karl Malone（兩度）、姚明等人，非常不容易。
（當年湖人和綠衫軍的大戰，主守Kobe的就是Allen。）
在防守時，強壯的身體同樣是Allen最有力的武器，佐以敏捷的移動和精準的判斷，讓他能夠先一步踩住進攻球員想要前進的位置，身體上的對抗也不太會落居下風，堪稱是教科書等級──當然也有人因此沒辦法理解為什麼他防守這麼流暢，進攻上卻如此笨拙。Kobe在被問到誰對他的防守效果最好時，對Allen的評價是這樣的：「如果有個人能夠讓我總是遇到麻煩，那就是Tony Allen了，總是如此。」他甚至在作客曼菲斯的最後一場比賽後，把鞋子送給Allen，而昨天對戰灰熊完，又把球鞋給了Allen的兒子（球衣則給了Barnes的兒子），肯定之情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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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Kobe同時也提到了另一個名字。這個人雖然球員時期聲名並不顯赫，但他卻成為了Kawhi Leonard的防守老師，同時也是時下流行的3-D型球員始祖，前馬刺前鋒Bruce Bowen。如果論起天賦，當初在選秀會上落選的Bowen起碼輸給第一輪的Allen兩條街，身材上也不如他壯碩，兩人甚至差了接近30磅。但是Bowen靠著精準的判斷和對於進攻的迅速閱讀，讓他在聯盟中能夠從1號守到輕型4號，甚至有時候面對一些恐怖的低位機器如Zach Randolph，只要Gregg Popovich一聲令下，他還是會摸摸鼻子硬著頭皮上去。
雖然Bowen在防守上如此好用，但讓馬刺找上他的原因只有一個：Kobe Bryant。
（Bowen則是從8號守到24號，Kobe的存在也算是給了他一個舞台。）
眾所皆知，在2000年前後，是一個搖擺人百家爭鳴的年代，除了Kobe以外，包括Allen Iverson、Tracy McGrady、Vince Carter、Paul Pierce和Ray Allen等人，各個能切擅投，隨手就是三四十分。因此，想要爭冠的球隊，要嘛手上有個優質後場可以對轟，要嘛就必須有個防守專家，來讓後場失血降到最低。曾經淪落到去法國打球、後來好不容易回到熱火的Bowen，就是這樣被馬刺看上，但目的完全不是以上那些各隊王牌，首要目標只有Kobe。原因也很簡單，在Bowen進入馬刺時，上述那些人全都在東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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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be在例行賽對陣四位防守悍將的場均得分、命中率和勝率。）
（到了季後賽，可以看到一些有趣的變化……Patterson從未贏過。）
讓我們借用Hoopstype的圖表來看看Allen和Bowen對於Kobe防守的影響，同場加映了Raja Bell和Ruban Patterson兩位同樣是Kobe stopper的挑戰者。由於Allen早期在東區，和Kobe的交手少得多，只有24場的例行賽和10場季後賽；Bowen則有32場例行賽和22場季後賽的對戰記錄。由圖表可以看出，在例行賽時，Kobe面對Allen和Bowen的成績如出一轍，不過到了季後賽，Bowen和馬刺隊似乎總是拿Kobe沒轍。從這點看起來，Kobe自身的印象，和數據倒是挺一致的。
話雖這麼說，我還是想要為Bowen講點話。由於身處不同分區，Allen在季後賽面對Kobe的機會只有2009、10兩年的冠軍賽，那時雖然Kobe神功大成，正處生涯巔峰，不過身為隊上的第一進攻選擇，防守強權塞爾提克也會將焦點放在他身上。Bowen則從2002-04和2008，一共對上他四次。前三次的湖人有個禁區怪物Shaquille O’Neal不但是進攻發起點，還會動輒吸引包夾，相對來說Kobe面對的防守壓力會小一些；而2008年確實是正面對決，只是當年包大叔已經高齡36，無力阻止Kobe肆虐，當年他五場比賽只有一場命中率低於五成（48%），也多少拉高了生涯對戰成績。
來看看Kobe怎麼形容Bowen吧。「他雖然瘦，但是極度聰明。他知道何時要放我出手，何時要包夾，何時要干擾，何時能讓我犯錯。」Kobe笑著說：「他非常穩健，我總是期待著和他對陣，因為我知道除了身體的對抗以外，他一定也做足了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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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大叔退休後轉任ESPN球評，前幾天還講評林書豪打敗馬刺的原因。）
不過，最重要的，倒也不是讓Allen和Bowen分個高下。而是從Kobe和各式各樣的防守者對決的過程中，可以看出他這個人的強悍心志。Bowen說：「我尊敬Kobe勝過其他任何球員，他知道我不會嘗試傷害他，他了解這是競爭的過程。對我來說，他最厲害的是心理的專注，這和我是一樣的，我們都不會讓其他事情來讓自己分神、失去專注。」Kobe一向秉持著近乎偏執的激情，完全不對任何人服輸，因此對於包括Allen、Bowen甚至是Bell、Ron Artest等種種凶狠的防守者，往往會以更高姿態的方式回擊，這點和Michael Jordan幾乎一模一樣。
「我們所見過基本功最純熟的球員之一。」馬刺主帥Gregg Popovich這麼說：「Kobe和Jordan位於一個只有他們兩個的層級上。」「你看看他們，他們擁有腳步、平衡、會抓時間差，還有對比賽不可思議的理解。當你把他的能力和競爭心態加在一起，便一應俱全。所以我真不知道馬刺拿他有什麼辦法，他有著想要成就偉大的決心，而他也確實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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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人馬刺多年對抗，相知相惜的Kobe和Popovich。）
在退役前，Kobe談到了多次阻止他奪冠的馬刺隊時是這麼說的：「他們打球的方式，迫使我必須很快地將自己的比賽提升到冠軍水準。他們打球非常有系統，考慮最好的結果，和對手打心理戰。他們幾乎不會犯錯，這讓我在很早的時候就被迫得提昇自己到他們的水準。」
對他來說，面對強敵的最好方法，就是讓自己變得一樣強，如此簡單而純粹的信念，要實踐需要多少的苦心跟汗水。「比賽總會有個贏家，那為什麼不能是我！」在這樣霸氣的宣言背後，源自於堅信自己的努力不會輸人。這是Kobe Bryant，一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偉大巨星。如今他的生涯走到尾聲，或許從這些對手的角度，更能看出他無法複製的一面。